年，先帝已驾鹤极乐，好多臣子也归黄土，就连当年意气风发的裴相也老了。”武则天说的动情，凑到裴炎耳边笑言，“本后也老了，不瞒裴相，前几日婉儿为本后梳头，都有白发了。”/p
裴炎见武则天对自己推心置腹，不由心中一暖：“太后芳华绝代，在老臣看来，太后还是当年的昭仪模样。”/p
武则天听的欢喜：“你也不怕这话要传到言官耳里，说你裴相是表里不一的谗臣，毁了你一生清誉就不值当了。”/p
“老臣不怕，老臣句句都是肺腑之言。”/p
“早就听说裴相因赈灾一事操劳成疾，本想让婉儿替本后去看望，不过婉儿走不开。”武则天坐到裴炎对面，沉默了少许，开诚布公，“因为本后也病了，而且病的不轻，本后想着万一就这么去了也好，正好能追随先帝……”/p
裴炎面露悲色，也不顾君臣之礼，出声打断武则天，“太后万福金安，当与春秋同岁。”/p
“本后老了但还不糊涂，生老病死人之常情，哪有什么寿与天齐，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，百年之后就下葬乾陵常伴先帝左右，倒是你……”武则天轻拍裴炎手背，“这些日子，本后一直在想，你废寝忘食辅佐朝政为百官表率，本后该如何嘉许，想来想去也没想到合适的。”/p
“老臣深受先帝与太后重恩，当该鞠躬尽瘁，死而后已，都是老臣分内之事，岂敢居功受赏。”/p
“乾陵风水有龙盘凤鸣一说，是万年寿地，西南山尾有一块下吉之地，本后赐予你作为福地，待你百年之后陪葬乾陵，先帝与本后身边也有个伴。”/p
裴炎一怔，颤巍巍起身，臣子能陪葬皇陵是至高无上的荣耀，扑通一声跪在武则天面前，老泪纵横，一时间都忘了该说什么。/p
“起来，起来，本后身边认识的老人不多了，或许是这场病的缘故，突然变的有些念旧，这么晚召你入宫，就是想拉着你聊聊家常。”武则天搀扶起裴炎，和风细雨说道，“你可别埋怨本后任性，不知体恤你有病在身。”/p
“能垂聆太后凤言，老臣求之不得，只是老臣残躯不足挂齿，倒是雪夜清寒，老臣担心恐会伤了凤体。”/p
“无碍。”武则天摆摆手，停顿了片刻后漫不经心问，“本后听闻，裴相与上将军李群虽是同殿为臣，但私下你二人互不相容，势不两立，而且数次在朝外还恶语相向，此事满朝文武人尽皆知，本后好奇，到底什么原因会让裴相与李将军交恶？”/p
临来时，裴炎一路都在揣度进宫面圣的原因，想过很多种可能，原本以为是重要的军国急事，却没想到，武则天会闲聊到朝堂之外的私事。/p
“此事说来话长，都是些陈年旧事，还得从裴李两家上辈说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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