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)第28章_忧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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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只要想起一件事,就会跟着想起十件事,然后又想起二十件事。我还为黑暗的事情着迷,像奥斯维辛(第二次世界大战时,纳粹所设的集中营,大批犹太人死于此处),或是坠机事件,而且我会一直想象自己是在那样的状况死掉。我的医师通常都会指示我吃哪些药,缓和我死于灾难的妄想。

  “我碰到过一大堆这样的事情。这种体验跟着我,到下个月就满二十九年了。我的记忆随着情绪而改变。某天我会告诉自己忧郁有多恐怖,我的人生被搞得有多惨,然后,如果隔天情绪好像比较稳定了,我会觉得每件事看起来还不错。我会试着回想快乐的时光,会找点事做,不让自己开始不愉快的回忆,否则会让我很快陷入忧郁中。忧郁的时候,我觉得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很丢脸。我不会想到,我只是一个平凡人,挫折是很正常的经历。我做过很丢人的梦,即使在睡梦中,都没法摆脱恐怖、沉重、苦闷的情绪和无望的人生。希望,是我第一个遗失的东西。”

  双亲的僵硬态度令克劳蒂亚·薇佛十分痛苦:“他们要我像他们一样快乐。”早在童年的时候,“我躲在自己的世界深处,觉得自己是异类,与别人格格不入。我觉得自己很渺小,一无是处,迷失在自己的思虑里,几乎看不到他人的存在。若是走到后院,我只会在那边四处晃荡,而不是看看花草。”她的家人对这整件事“紧绷嘴唇”不动声色。到了小学三年级,她开始畏惧身体接触。“我讨厌抚摸、拥抱或亲吻,连家人也不行。在学校里,整天都无精打采。记得老师曾对我说:‘克劳蒂亚,抬起头来。’没有人在意这些事。我还记得上体育课时,会在电暖炉边睡着。我痛恨上学,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朋友。别人说的什么话都可能会伤到我,深深地伤到我。记得六、七年级的时候,走在学校大厅里,我谁都不理,什么事都不关心。童年的记忆让我十分痛苦,但是,我竟然为自己的特立独行感到骄傲。忧郁?我一向如此,只是过了一段时日才知道它叫‘忧郁’。我的父母很慈爱,但他们——或是说,他们那一代的父母中的大多数——从没想过,自己的小孩会如此情绪失常。”克劳蒂亚唯一快乐的事是骑马,她非常有天分,父母为她买了一匹小马。“骑马给了我自信和喜悦,给我任何事物都没有的一线光明。我很会骑马,大家也注意到了,我爱那匹小马。我们很投缘,像伙伴一样,互相了解对方的心意,它好像知道我需要它,这带我走出了愁云惨雾。”

  十年级时,她离家读寄宿学校,因为和那里的骑马教练处不来,她放弃继续在这项运动上的发展。她要父母卖掉那匹小马,不再有骑它的兴趣。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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