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五节 长公子扶苏与皇帝父亲的政道裂痕_大秦帝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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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烈不在操刀主事,而在鼓噪生事,在滋事发事长堤之一蚁,大厦之一虫,书生之乱言也。书生若怀乱政之心,必为反叛所用。其鼓噪之力,谋划之能,安可小视哉老奉常治史一生,不见孔子杀少正卯乎孔子这个书生如何很清楚言可生乱,乱可灭国我等治国大臣,岂能以小仁而乱大政乎”

  “丞相如此责难,老夫夫复何言”胡毋敬叹息一声不说话了。

  殿中又是一阵颇见难堪的沉默。

  “这事得一次说清,不能再拖”冯劫显然很生气。

  “说甚一个字,杀”冯去疾脸色铁青。

  “不是一个字,是四个字:依法刑处。”姚贾冷冷一句。

  “嘿嘿,一样。”冯劫笑了。

  “此事乃大,朕得多说两句。”

  嬴政皇帝在李斯说话时已离开座案,在空阔处转悠着沉思着,此时回身平静地道,“老奉常与丞相之言,与诸位之异,道出了一个大题目:治国为政,仁与不仁,容与不容,界限究竟何在”嬴政皇帝似乎是边想边说,不甚流畅然却极富力度,“先说仁与不仁。何为仁政孔夫子一生讲仁,儒家几百年讲仁,然却从未给仁一个实实在在的根基。作为国家大政,对民众仁是仁,抑或对贵族仁是仁天下郡县一治民众安居乐业是仁,抑或诸侯裂土刀兵连绵是仁儒家从来不说。大约也不愿意说。说清楚了,也就没那个仁了。法家何以反对儒家之仁从根本上说,正是反对此等大而无当又宽泛无边的滥仁春秋战国五百余年,真正确立仁政界标者,不是儒家,而是法家。是商君,是韩子。不是孔子,不是孟子。商君有言,法以爱民,大仁不仁。韩子有言,严家无败虏,而慈母有败子。秦法不行救济,不赦罪犯,看似不仁。然却激发民众奋发,遏制罪行膨胀,一举而达大治,又是大仁为政之仁,正在此等天下大仁,而不在小仁。何为大仁说到底,四海安定,天下太平,民众富庶,国家强盛,就是大仁。欲达大仁之境,就要摒弃儒家之滥仁。就要荡涤污秽,清灭蠹虫,除掉害群之马”

  宽阔敞亮的书房静如幽谷,嬴政皇帝的声音持续地回荡着。

  “再说容与不容。容者,兼存也,共处也。然则,天下有善恶正邪,人众有利害纠葛,政道有变法复辟,学派有法先王法后王。此等纷纭纠葛之下,任是国家,任是学派,果能一切皆容乎不能也。孔子讲中庸,何以不容少正卯墨子讲兼爱,何以不容暴君暴政法家讲爱民,何以不容疲民游侠儒生凡此等等,根源皆在一处:大道同则容,大道不同则不容。兼容一切,无异于污泥浊水,无异于毁灭文明。今我大秦开三千年之新政,破三千年之旧制,而这棵大树的根基,却只能扎在脚下这方老土之中。当此之时,这棵大树要壮盛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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