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叠成豆腐块，还是那种军绿色的被子。
茶几上的茶缸就是陶瓷杯，上面都退漆了。
李老给赵国立倒水的时候，也是从一个热水壶里倒的。
而此时的李老看向了门外，突然开口道：
“习惯了吧。”
“以前在军队里的宿舍，可能地方还没这么大吧。”
“这里其实还挺方便的，有公共厕所，公共澡堂，公共厨房之类的。”
“而且我在家的时候很少，主要是，地方大点，就太安静了，你知道的，我老伴离开之后，我就很难接受那种寂静和空洞。”
“在外面研究室的时候还好，回家的话，还是这里热闹一些，还能听到楼下家长打孩子的声音。”
着着，李老自己都笑了起来。
此时的赵国立颤抖着开口道：
“李老，我记得，一个月前，你给国家捐献的那套设备，是两千多万吧？”
提到这里，李老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。
“这就是咱们国家的现状啊，高精尖的设备，价格非常的昂贵，而且相关的技术，我们一直都被卡主了脖子。”
“有的时候，我真的希望国家能早日攻克这些难题，不被这些工艺所阻拦。”
“这也是我们一直搞研究的目的所在。”
“至于你之前的，我现在老了，不应该享受享受吗？”
“我觉得不应该，至少，我不应该。”
李老着眼中已经激起波澜。
“在我同一辈的研究人员中，有很多，直到死，甚至还没有我这个条件。”
“也有稍微老一些的，直到死，惦记的也不是生活，而是不想给国家增加负担。”
“他们已经在前面做好了榜样，我有什么不学习的呢？”
“事实上，我也不想搬离这里。”
“你仔细听听，这里可以听到楼下的商店的声音，听到贩的叫卖声，外面有车子开过的声音，也能听到楼上楼下生活的声音。”
“这些声音，会让我感觉，我还是人民之中，让我显得，不那么孤独，也会让我想到，当初我们做研究的样子，吵吵闹闹的，到处都是烟火气，才能让我睡得着啊！”
视频里，声音很杂。
正如李老所言，听到的，都是市井的烟火气。
在这里居住，可以，被市井气包围着，有种很真实的感觉。
视频在这里安静了很久，但没有任何一个观众在催促。
这个时候，赵国立突然开口道：
“对了李老，这套家具对你来，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？”
提到这个，李老露出了笑容。
“当然啊，我唯一留下了这套家具，因为这是我们当初结婚的时候，我老伴带来的嫁妆。”
他缓缓走到沙发面前，抚摸着沙发的扶手，一脸笑容道：
“这可是我的老伙计了……”
观众们破防了。
他们以为，那些老派研究人员，老派的科学家，满脑子都是研究，完全不在意生活，这些都是假的，都是电视里的。
他们没想到，竟然还真的会有人甘于贫困，坚守房子，而一辈子攒下来的巨款，却可以眼睛都不眨的捐献出去。
而此时的李老却摆摆手。
“我已经老了，差不多就这个样子了，这也是我自己选的，当初政府要接我去什么地方疗养还是养老来着，也被我拒绝了。”
“我现在能自己动，还能洗衣服，能叠被子，没什么不好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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