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308章 昭昭(一)_雄兔眼迷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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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当年是魏塱拿到了兵符,但是他知道一旦交给谁拿去调兵,就再也拿不回来,所以干脆藏了起来,不顾西北血流成河。如此,仗打完了之后,凭兵符在手,硬是将霍家压了下去。

  而霍家以退为进,干脆就不让霍云旸回京,死捏着宁城一线不放。只要能将驻军养成亲兵,有那块兵符,就是换个师出有名。实在没有

  没有就没有,没有又怎样?平城的兵,需要朝廷的兵符吗?

  薛凌捏着手腕,觉得四肢百骸都活泛了过来,她回正脸看向江闳,见后者还低着头专心致志的撇茶叶沫子,也去学着端了一盏茶。这种乍悲乍喜将人的思绪拉成单一直线,无暇顾忌其他。

  以至于薛凌有瞬间的解脱,忘却薛弋寒死因,忘却宋沧还在狱里,转而陶醉在自己的父亲并非千古罪人这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中。

  她甚至都没去想想真要论个究竟,也该是魏崇多疑,皇家不轨。这些东西与她毫不相干,她哪有功夫去怨憎一个陌生的死人,她只想留住平城,留住前十四年听见的,看见的,以及,深信不疑的。

  只是,快没了,其实她也知道快没了。但只要还剩一丁点,她就得不惜一切抓牢,她捏着茶碗,莫名想笑。

  因为,她突然觉得,他妈的,假如那半块兵符不在魏塱手里,她碧落黄泉都得找出来,粘到那狗手上。除非将手砍了,不然拿不下来那种。

  于是她又安稳了些,饮了一口茶水,道:“江伯父若是有什么实质证据,不如早些拿出来,我也好早些去找找,免得夜长梦多。”

  不等江闳答话,她又想起些证据,继续道:“按江伯父所言,当初魏塱并不知道兵符已经不在我爹手中,我爹下狱之后,他就应该问我爹要才是.”。她顿了顿,继续道:“我爹绝不会藏着这东西,等着拓跋铣如入无人之境。”

  江闳并不恼,他知骗不过薛凌,也听出薛凌话里是暗讽他掖着兵符的事儿,坐视当年西北沦陷。莫说当时江府如热锅蚂蚁,压根记不起这事儿,就算记起来了,他也确实是不知那兵符在哪,连薛弋寒还兵符的事儿,他都不敢说有绝对的把握是真的。

  万一,最后兵符没找到,魏塱会怎么想,实在不可预知。而且当时,他以为薛弋寒还在大牢里好端端的喝二月春,真要有兵符什么事,怎么也轮不到江府来开口。便是现在,他也不知薛弋寒早就身亡,导致魏霍两家无从问起,故而他对薛弋寒不会藏私的说法有些不屑一顾。

  薛弋寒下狱是早,死的却晚,是在无忧身死后才定罪的。皇帝跟霍准肯定问过兵符的事,也许他正是因为不愿意告知所以才自尽,薛凌有什么脸在这说薛弋寒不会藏着?

  然江闳此时并不想与薛凌争执,只微笑着道:“我哪有什么证据。不过,是谁给了你雪娘子的详细出宫路线?”

  “让那人再给一次不就好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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