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321章 昭昭(十四)_雄兔眼迷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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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的汉妓。

  除了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,申屠易站的颇远,长刀只有刀尖部分横于薛凌颈部。这样既能制住薛凌,又将自身剥离在平意的攻势范围外。而薛凌身后是床榻,再灵巧的功夫,也不能保证瞬间远退。所以,其实二人皆是心知肚明,薛凌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。

  所以,那句问话,不过画蛇添足。有谁死不得呢?

  “死不得,她死不得!”

  含焉竟然猛地坐起,推了申屠易刀背一把。只她气若游丝,坐起已属不易,这一推自是徒劳无功。反让申屠易有所紧张,略加了力道,薛凌脖子上已有红线一丝。

  申屠易一把拉过薛凌,推着她要走,不欲与含焉过多纠缠。薛宋两家的事怎么查他管不着,紧要的是先把人交出去,把苏家撇清。

  他念着好歹苏家有点知遇之恩,苏姈如又是自己救命恩人。更多的,还有一点不服。薛凌二字,仿佛不在是个人名,而是一种天命。一遇上薛凌,他就在不停的失去。这一次,他非要将苏远蘅抢出来。

  身后是含焉重重坠地,申屠易脚步一个不稳,才发现衣襟已经被扯住,他回身就要举刀,却又唯恐薛凌趁机逃脱。仍是打算抬脚,却又怕一脚下去,含焉就真的再也无力回天。

  片刻迟疑,给了含焉再喊一声的时间。

  “她死不得。”

  她拖着申屠易衣角,明明是伏在地上,语气却恍若高高在上,不容置疑。她从来没这么声色俱厉的说过话,她这一生都是和顺谦柔,逆来顺受。连在胡人身下恶心疼痛到了极致,都是一句欲拒还迎的“大人,你轻些。”

  她想自己反正活不长了,省着力气也没什么用,不如尽数浪费在这最后光阴。

  她根本不知道薛凌是谁,她喊了这一个早晨的“薛姑娘”,在申屠易未成点破薛凌身份之前,不过是梦幻泡影。

  她被薛凌拉上马背的刹那过后,那一路,含焉的注意力都在薛凌身上。怎会没听清薛凌与石亓等人分别时说的那句“我姓薛,三年前,你与拓跋铣兵临平城,我就在城内”。只当是情急,由不得人细想。

  薛凌一走,她就孤身一人上路。惶恐无助处仔细咀嚼,总能摸出点门道来。再不会有谁比一个平城人对三年前那桩战事印象更深刻了。

  拓跋铣围城数日不攻,战事既没起,薛弋寒就不能下令其他城调兵。然平城临敌,自是多有筹谋。城内囤兵,老百姓本就是长居城廓周遭,以城内作散集商贸之地,日升而聚,日落而散。

  胡人围城,城内小有戒严,虽还没贴驱民告示,然紧张气氛多少还是影响了百姓生计。那几日,长街多是空无行人。含焉长于平城地界,对城内什么情况不说了若指掌,总不是陌生。且西北边境人烟稀少,姓氏单薄,多以赵刘姚居之。

  薛字,少见。

  能在鲜卑人围城时还在城内的薛姓人,就更少见了。

  平城的人,谁还没听过薛家父子的名?然含焉显然是不知道薛凌是个姑娘,她听薛凌说自己是薛,只能猜到薛凌与薛家父子有什么渊源,决然没想到,救她出胡境的人,是曾经城里一提起就咂舌的薛小少爷。

  可就这么一点念想,已足够她不要命的护着。而今猛然听得薛凌是薛弋寒的儿子,她怎么能放申屠易走。可她声嘶力竭喊着“不能死的人”,其实并非是薛凌。

  她说的是薛弋寒,已经投胎数年的薛大将军。

  世人皆知薛弋寒已经死了,她还要牢牢抓着申屠易不放,以一种谶言的口吻,如同一个狂热的信徒,对着申屠易传经布道。

  “他死不得.他死不得。”

  “他没死,我有父慈母爱”

  “他死了”

  “我就人尽可夫。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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