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766章 公卿骨(三十一)_雄兔眼迷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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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就指着这种活菩萨赏饭了。”

  “我看八成是人心虚,谁不知道皇帝把他外祖坟扒了。”

  马蹄渐远,再说什么,薛凌也没听着了。

  初四往江府吃了顿茶,果与薛凌所料不差,江玉枫完全没参合那玉刻之事。江闳既是个老匹夫,显然更懂老匹夫在想啥。

  年三十雷才响,薛凌便想着要用隐佛寺的秃头,旁人哪能想不到。只怕是,她还没起床,江闳已经料定黄靖愢要跟魏塱斗上一场。

  这玉刻之事,黄家究竟如何想,俱是揣测。但江府曾往黄靖愢跟前送了俩学舌的八哥,薛凌便多问了一句:“黄续昼之死,确定黄靖愢知道了么。”

  江玉枫道:“定是知了。他本在查黄旭尧之死,嘴碎的人说得一些,霍家姑娘再告知一些,应该再无遗漏了。”

  听得此话,薛凌更添放心。一转话头,说起宫里头的小太子快生了,就在年十五。

  冬至日的事情,已过去许久。饶是当时不解为何霍云婉让两位小妃落胎,事后雪娘子迁居昭淑太后宫里的消息一传出来,江府即刻便知是为何。

  论京中士族,当属黄家最有意思。他最不可能造反夺位,偏最容易易主江山。做与不做,或许就在昭淑太后一念之间。

  母子情分,也就是逸白说说而已。父子相杀,夫妻饮恨,这些事,皇帝太后都是当局者。

  有没有情分,那情分又值几何,难道自个儿不知?

  人啊,最怕有的选。没得选,不想忍,也唯有忍着。一旦有的选,大多不是忍不住,而是,他根本就不想忍。

  忍一个事事跟自己对着干的儿子,还是选一个连喝奶都要人喂的乖孙。江玉枫想想,莫说横惯了的太后,便是自己,也很难忍得住啊。

  以至于也和薛凌有同样的疑惑,这事儿,究竟是霍云婉做的。还是,昭淑太后自己做的?

  但江府不可能去找人问,薛凌也早歇了刨根究底的心思。霍云婉说的对,若昭淑太后没有此心,诱也诱不得。有此心,不诱仍是这下场。

  所以事究竟是谁做的,没有太多分别。

  她既说了年十五,江玉枫略思索道:“是始,还是末?”

  薛凌看着他道:“说实在的,这事儿不是我提议。”她学逸白的腔:“到底是母子情分,总觉得十五快了些,今日来,正是特意问问你的意思。”

  这话听着像是句不着边际的闲扯,然江玉枫思忱了好一阵才答:“天家的事儿,不见得有什么情分。”

  薛凌笑,和聪明人说话总是有意思的紧。江玉枫说没有情分,意思就是希望十五是末了。

  江府暖阁里头的炭火甚足,坐了不多时,已有薄汗在背。她解罢外衫篷子,提醒道:“如果没有情分的话,该有个名册才对。”

  江玉枫道:“什么样的名册呢?”

  “你我用不上的名册。”

  “那,得过两日才好。”

  “还有样药材,也得牢你去寻。”

  江玉枫笑道:“壑园是药家,什么样的药材,倒要我去寻了?”

  薛凌笑看着他道:“壑园虽是药家,却是出不得京。不比江少爷腿脚灵便,路子走的多。

  这样药材,说奇却也寻常,说寻常,又恼人的慌。”

  “是什么药材,说来与我涨涨见识。”

  薛凌抿嘴,盯着他道:“是龙衣。”

  江玉枫轻笑一声,垂头避开目光,佯装去拨弄茶水,淡淡道:“蛇蜕就蛇蜕,又说什么龙衣。入得几日杏林,薛少爷就要称地水为橘井了不成。”

  薛凌仍未收目光,扬眉笑道:“人家说,久病成良医。你既没成良医,看来不是久病啊。

  蛇蜕是蛇蜕,龙衣是龙衣。这寻常蛇皮称蜕,唯幼蛇初次换胎称衣。这龙衣,长不过尺余,厚不过蝉翼,朝褪则暮散,晚落则露消,是而价值万金,非机缘不可得。

  我可不,就得求上门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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